窥春

困了

暂留

枯燥无味,自我满足的一段文字,张奇视角偏多。








提出一则猜想:相爱的人们在吵架时,爱意和怒意是七三分的。然而这十分是难以精准衡量的,正如网络上层出不穷的测试,仅仅ABC三个选项就让人犹豫不决。张奇鲜少钻这些无伤大雅的牛角尖,A也好,B也行,C也不错,他是包容且温柔的,也是无动于衷的。


所以,五分爱意也行,六分爱意也好,七分爱意好像也不错?是这样吗?他苦笑一下,电竞椅和抱枕正好能把蜷缩起来的一米八完好包裹住,在训练室的空调下,留给他一汪自己的小天地。


虔诚并不是怒气冲冲来的,也不是怒气冲冲走的,可这一来一去当中,的确发生了值得情绪发酵的事情:他们吵架了。虔诚是个毛毛躁躁的青年人,吵架的时候既会说他妈的,也会说操你妈,还会骂有病,气急了甚至甩门就走,但凉晨大多数时候都不在意,总能在门前拽住对方,前文提到,他是包容且温柔的。


可是这次好像不一样。凉晨的脸在抱枕和臂弯里被自己挤压到变形,他拼了命地回想争吵的每一点细节,以往是沸反盈天的,今天却如同海啸中的礁石——事情本身是激烈的,虔诚却岿然不动,生硬冷然地停驻在某处。


可是某处又是哪处呢?是令人心灰意冷的一处,还是令人忐忑不安的一处?凉晨搞不明白,但他知道,自己也停驻在了某处,是无奈又自责的一处。虔诚这次唯一和以前相似的地方在于甩门而出,同时撂下了一句尖锐的话,他说,你他妈就是个骗子。


骗了什么呢?凉晨那时候很想问,但他隐隐约约地又意识到,这个答案虔诚不会告诉他的。何况,他真的不知道吗?不知道答案,不知道虔诚的怒气从何而来,不知道自己的自责从何而来?凉晨这时候简直疑心俱乐部的空调被人改到了20度,指尖陷在柔软的抱枕里,却冰凉地像从冷水里捞出来的。



虔诚顶着发红的眼圈坐在比赛席后,这个场景在凉晨的噩梦里不断重演。他又一次六神无主地惊醒,又一次轻手轻脚下了床,伸手去摸挂在床头的外套里的烟。烟是新拆的,顶着阳台的风抽得很干净,烟味柔和,抽完后的苦味很轻。凉晨就这么站在阳台,一点点地等心跳平和下来。


虔诚醒着。他就这么平静地睁着眼,试图从漫无边际的黑暗里看到什么轮廓,天花板的也好,屋外的人的也好。等到凉晨再轻手轻脚地进来,他听到一声沙哑的称呼:凉晨。


他瞬时僵住了。


虔诚又喊了一声,凉晨。这是吵架过后,他同他讲的第二句话。两声凉晨像是一个和解的讯号,坚定又晦涩地递了出去,在这样一个无眠的夜里。一只带着烟味的手轻飘飘地盖上虔诚的双眼,凉晨的声音也带着酸涩,却依旧温柔,睡吧,老刘。

他还停驻在某处吗?凉晨重新躺回去,不知道这个他是指谁。但张奇还在,这一点毋庸置疑。他没能达成主观意愿上的欺骗,却依旧做出了同样的事情,他被现实无情地推到了背叛的绝崖上,留下虔诚一个人单独面对以后的路(或许是暂时的)。


虔诚难道会不明白吗?不明白凉晨的无可奈何,也不明白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?他无法怪罪凉晨,但是除了凉晨他别无选择。委屈被放大到极致,他就像小朋友一样,想要将所有的不甘心都快速推诿出去——凉晨骗了他,在应该有他的某段路上,他却被拦在了外面。


虔诚翻身坐起来,他想要和好,想要被包容,不想再一次地夺门而出。爬下床的动静又把凉晨喊醒,他刚刚重温了梦境,正做到水晶碎裂的前一刻。虔诚不由分说按亮台灯,昏黄的灯光下,凉晨看到虔诚的眼圈又红了,和那天一模一样的神色此刻真实地复刻在他面前,唯一的不同在于——他伸出手,只要半条胳膊的距离,就轻而易举把虔诚按回自己怀里。


万事万物都自有其轨迹,张奇叹了口气,确信自己下半生的航行都是为了眼前的拥抱,哪怕道路并不算顺畅,可他不会再停驻了。


重新回到开头,再次提出一则猜想:相爱的人们在吵架时,爱意仍然占有十分。张奇是个鲜少钻牛角尖的人,对他而言八分可以,九分不错,十分最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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